[番外]切尔薇篇
Ps:[本章节具有轻微的社情内容,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然后,看在老朽这么努力的份上,打赏和月票还不走一波?!)]
写在前面的话:本章节仅适合对世界观和本小说热爱的读者们,撰写风格与正文不同,有强烈致郁情节,请酌情观看。并且,即使忽略本章节,也不会对正文的内容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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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的德兰维特拥有着整个卡尔佩拉最美的一片花田,那无边无际的花朵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边缘,令人仿佛置身童话之中…
而此刻正值初春,清冷的风儿夹杂着寒意轻轻拍打在这些稚嫩的花骨朵上令她们在寒风中摇曳,显得那么楚楚可怜。但她们依旧静静伫立在阳光下含苞待放,尚且不知她何时才能一展芳华。
花朵娇媚而温和,沐浴在阳光之下书写着青春的恩泽。而在这望不到头的花田边缘,一个梳着金色长发的少女微笑着轻抚着尚未而绽放的花朵。
而在她的身旁,一群梳着莫西干头的小混混正提着棍棒刀枪静静等待着她。在这些人中央,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单片圆形目镜一副绅士打扮的家伙静静注视这切尔薇,微笑道:
“该和家里人做最后的道别了,切尔薇小姐。”
切尔薇闻言身体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回过头来对着他鞠了一个躬。而后便回过头进入了那间残破的小屋,只是不是为何,她直接忽略了将头埋在双腿间隙的父亲,直奔着自己的妹妹伊芙琳。
她紧紧拥抱着伊芙琳,眼泪却无法遏制的从脸颊滑落。
那时,年仅六岁的伊芙琳尚且不知道姐姐的行为的意义为何,她只是轻轻抹去了姐姐脸颊上的泪水,有些疑惑的歪着头,奶声奶气的问道:
“姐姐怎么哭啦?”
“没怎么…姐姐从今天起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了…”
切尔薇一边哭一边笑,显得是那么令人心疼。而一旁的父亲却一直将头埋在黑暗中,始终不敢抬头再看女儿最后一眼。
年幼的伊芙琳闻言,脸上挂着一抹疑惑,轻声问道:
“那姐姐还会回来吗?”
“嗯…”
切尔薇轻声答应着,却小的难以被人捕捉。而仅仅是这短暂的谈话,却依然被外面所等待的男人所打断了。
[哒哒...]
那个绅士打扮的男人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叩响了有些陈旧的木门,随即微笑着提醒道:
“切尔薇小姐,希望您的道别稍微简短一些,因为…贝斯老爷很讨厌等待。”
切尔薇闻言点了点头,她轻轻吻在了伊芙琳的额头,泪水满溢出来,仿佛梨花带雨般,无法遏制。
而至始至终,那位被她叫了十六年父亲的人至始至终连一个字都没出口,有的只有那紧紧握着已经被汗液浸湿而发臭的纸币的手,和那被埋在黑暗中看不到的表情。
门外,邻里乡亲远远的注视这佩西卡亚一家的遭遇,谁能能想到那曾经如花朵般绚丽,洋溢着青春热情的孩子,到头来,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结局。
他们注视着这个脸上挂着泪珠却依旧对着他们露出微笑的姑娘,那是个跟命运抗争的姑娘,只是她终究没有抵过命运。
他们之中有的人哭了,有的人想冲上去救人,但却被周围流着泪的人给摁住了。
他们太清楚这伙人背后仰仗着的人是谁了————贝斯老爷,威特伦的老板,整个德兰维特地下的皇帝。只要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挡着运输队伍,那么明天一早,整个贫民区都将血流成河!
而那被带走的少女脸上挂着的那抹微笑,似乎也是在安抚众人。
‘都这个时候,她还在安抚其他人的情绪么?’
那位绅士望着少女有些吃惊,身为贝希的管家。他已经为那个恶魔带去了太多的少女,而像她这般坦然的,还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要安抚这些家伙呢?”
切尔薇闻言神情微微有些暗淡,但脸上依旧没什么显著的表情变化。
“这些家伙吗?也许对你们来说,他们只是一群没什么利用价值的虫子罢了。但他们对我而言却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我做出愚蠢的举动。”
她不动声色的说着,脸上的温和书写着她的矜持与坚强。
管家闻言脸上挂着一抹愕然,看着周围居民那仿佛要将撕碎的神情,身为魔法咏唱者的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战栗。
那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颇具姿色的少女,在这片常年无人愿意踏足的贫民区里,她却是他们的骄傲,仿佛寒冬中绽放的花朵一般温柔坚韧的女孩子——切尔薇·佩西卡亚。
而切尔薇沦落到今天的结局,都要从她不能被称为父亲的父亲开始谈起。
二十年前的德兰维特的西城区,那时候还是一片尚未被开发的矿区。
矿工们和木匠工人们从万里他乡来到了这个充满了机遇和危险的地方。
而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们那如花一般的姑娘——佩西卡亚家的切尔薇,诞生了。
那是一个从小便十分乖巧的孩子,热心大方的性格仿佛初春的阳光一般使得被她照顾的工人们心里都暖洋洋的。
尽管切尔薇是出生在西城区这样一个落后偏僻的地方,但充满机遇的处境却赐予了她无穷无尽的可能。热情大方又充满温柔的性格从小便却感染了周围的居民们,大家虽然都是远道而来寻找机会的可怜人,但却都愿意给予切尔薇家里一些细微的帮助。
而她是那么要强,为了补贴家用她不惜每每到寒冬腊月去西城区郊外的鱼塘边钓鱼,晚上又用她稚嫩的小手帮助母亲织布。
如此美丽的女孩子本该被幸运女神所眷顾,但那该死的命运却似乎就是在愚弄她一般,并没有将丝毫的善意提供给这位热情洋溢的美丽少女。
而本来日子过得贫穷却平静的家庭却也在她十二岁那年的一场变故后,变得支离破碎。
切尔薇的父亲名叫谢尔逊·佩西卡亚年轻时是一位孔武有力的木匠,帅气的外表与阳光的性格让他称为整个矿区女性的梦中伴侣。毕竟比起那些高不可攀的达官贵人和整天出入矿场危机四伏的矿工们,没有什么比一个实干而安稳的木匠更让人安心的了。
母亲伊芙琳·诺兰提更是整片矿区里远近闻名的美人,以心灵手巧的纺织技术闻名。而自两人自相恋起,他们两人的故事便成为了矿区的一段佳话。
两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发酵,就这样相恋的三年之后,切尔薇便降生了。
而本来不算富裕的家庭却并没有因为切尔薇降生而变得更糟。反而是在切尔薇逐渐懂事之后乖巧的承担起了家务的做作。
而在她稍微成长一些之后,从小养成的性格则让她小小年纪便开始想方设法为家里人赚钱,比如帮邻居家的大婶买菜,帮助大婶将饭菜送到矿场上去这样简单的工作,赚取一部分的报酬,为家里分担一些负担。
而她的父母也非常高兴,一家人的生活清贫却幸福而美满。久而久之,甚至还积累下了一部分财富。而作为矿区模范家庭的佩西卡亚一家终于决定在切尔薇十二岁时,要第二个孩子。
但,梦境破碎的根源,也都来自于那带来不幸的第二个孩子。
谁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已经成功生下孩子的伊芙琳·诺兰提,第二次怀孕会因为难产而遭遇生命危险。
医生提醒着坐在急诊室外焦急等待的谢尔逊是要保大人还是小孩,而深爱着妻子的谢尔逊不出意外的选择了保大人,但母亲的爱是伟大的,伊芙琳不想让自己即将降世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人世,苦苦哀求谢尔逊和医生再给她一些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内撕心裂肺的嚎叫结束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新生儿的啼哭之声。
急诊室外,父亲谢尔逊边上坐着切尔薇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爸爸…我要做姐姐了吗?”
“对呀,切尔薇以后就是姐姐了呢。”
谢尔逊轻声说着,抚摸着她的头。而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挂着歉意的护士和她怀中正在嘤嘤啼哭的婴儿。
看着护士脸上阴晴不定的脸色,谢尔逊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伊…伊芙琳呢?她怎么样?”
“谢尔逊先生,您先冷静一点…这种事情我们之前也没有遇到过…”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芙琳呢?!她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谢尔逊先生…您冷静一点…”
护士话还没说完,谢尔逊便一把推开了她冲进了病房中。
而在洁白的病房中,伊芙琳静静地躺在抢救台上,温和的面庞上有着无数细密的汗珠,但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安详感。
“伊芙琳…伊芙琳你怎么了?!伊芙琳!!!”
他跪在地上大声嘶吼着,那似乎能穿透灵魂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办法传入她的耳中了。
就仿佛一个笑话,那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就如同戏剧一般说散就散了。
而从失去了伊芙琳的那一刻起,往日阳光积极的谢尔逊便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魔咒之中,也是从那时起,切尔薇的妹妹被谢尔逊强行继承了母亲了母亲的名字——伊芙琳。
谢尔逊认为,伊芙琳并没有死,而新降生的新生命,就是伊芙琳的化身。
所以他不顾女儿切尔薇的反对,强行将伊芙琳的名字赋予了那个不被家人所喜爱的孩子。
但,新降生的伊芙琳·佩西卡亚并不是伊芙琳·诺兰提。或者说他的妻子并不能被任何人所代替。
而对于带走了母亲生命的她,切尔薇对她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
疑惑,迷茫,恼怒,愤恨,温柔,庇护,各种各样的情绪糅杂在一起,融合进了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心中。
看着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她怎么都无法将失去母亲的痛苦宣泄到她身上。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痛苦,没有压力。
她只是没有将一切的怨恨都丢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罢了。
…
母亲的死去,妹妹的降生,父亲的沉沦...
那个本该享受着父母亲温暖怀抱和爱的十三岁女孩,却只能被迫走上了打工养活妹妹的路。
好在她从小就懂事乖巧,也吃得下去苦。早早辍学的切尔薇仅仅靠着自己的双手便将自己的妹妹照顾的白白胖胖的。但,父亲这个名字,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而这该死的命运却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变得眷顾于她。从切尔薇十四岁起,几乎每天,自己的父亲都会喝的伶仃大醉,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而心中蕴含着对世间控诉的他每每大醉之后就会对小女儿施以暴行。
他像个疯子一样残忍的折磨着自己女儿,聆听着她的哭声他在一旁哈哈大笑。而年幼的切尔薇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却根本没办法与成年人的谢尔逊抗争。所以经常从她的家里都会传来父亲的责打声与愤怒的咆哮,引得邻里之间围观和调解。
久而久之邻居大婶的家,便成了自己和妹妹的庇护所。
两个年龄加起来都没十五岁的姐妹搬出了家里,这件事在当年的西城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从那时起,姐姐切尔薇·佩西卡亚的名字才逐渐成为了整个西城区人民都为之尊重的存在。
那是一天的深夜,喝的醉醺醺的谢尔逊一脚踢开了紧闭着的大门,指着床上早已入梦的伊芙琳和切尔薇破口大骂道:
“你们两个臭丫头就知道睡觉!不知道老子在外面工作多辛苦吗?!起来啊!睡睡睡!你们凭什么睡在我家里?!起来!都给我滚起来!”
谢尔逊的嚎叫使得年幼的伊芙琳啼哭不止,而本就睡得不深切尔薇则是皱着眉头将被子盖住了头,拍了拍妹妹狭小的后背,附身在她耳旁轻语道:
“好啦,伊芙琳乖~不要哭啦,赶快休息吧,不要理他。”
妹妹颤抖着将身体埋进姐姐的怀抱中,而后啜泣的身体微微发抖着。但,置之不理并没有令那个父亲适可而止。
[嘭!!]
只见他的脸上阴霾越来越重,手中的酒瓶一下子丢到了床边的地板上,发出了一声爆炸般的嗡鸣。
而这样激动的举动自然是吓到了孩子。只见惹得伊芙琳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缩到角落里大哭不止。
“好啦好啦,没事的~伊芙琳最坚强了,不怕喔…”
切尔薇将伊芙琳抱在怀中,然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名为父亲的生物,眼神中写满了愤怒和怨恨。
“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打的她一头撞在了实木制作的墙壁上,随之而来便是一股令她委屈的泪水。但,那泪水并没有换来父亲的怜惜,取而代之的便是又一个极重的耳光。
要知道,谢尔逊是木匠出身,手上的力气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而用尽全身力量打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身上,该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我们不曾得知,但切尔薇挨了这两个耳光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
也许,她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下得去手,又或者是眼前这近乎绝望的场景在她看来只是一场梦?
如果是后者,那这凄惨的梦境何时才能醒来呢?
但,绝望的梦境尚未结束,发狂的父亲,也并没有打算停下自己的暴行。
“F#CK!睡觉?我让你睡了吗?!…老子今天就要先睡了你这臭丫头!”
他嘶吼着,用充着血的双眸紧紧注视着那个被他打到一动不动的女儿,那是他和伊芙琳的血脉。而伊芙琳,已经彻底离她而去了…
酒精的作用令他冲昏了头脑,他发疯了似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丑陋的XXX对着自己的女儿狂笑道:
“你的母亲生前可是很喜欢这个呢,来…今天让你也尝尝它的味道!”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去扒切尔薇身上那件单薄的睡衣。
而切尔薇没有反抗,她依旧呆滞的望着父亲那熟悉的脸庞,不知怎么了的,此刻他变得好丑陋,好陌生。
[咔嚓…]
羊毛编制的睡衣被父亲强有力的大手一瞬间撕成了破片,切尔薇尚未发育完全的躯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这片阴郁的空气之中,他的眼前。
望着女儿稚嫩的身躯,谢尔逊起了生理反应。他兴奋的冲向了切尔薇,但切尔薇,却连一点情绪变化都不曾有过。
但还没等他扑向自己的女儿来宣泄自己的X欲,闻声赶到的邻居们便打断了他的兽行。
只见数个大汉将这个混蛋死死摁在地上,而被摁在地上的他还在恬不知耻的大喊着:
“你们这些王八蛋干什么?!她是我女儿!我想对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这些王八蛋疯了吗?!”
“我看是你这个混蛋疯了!你这个疯子,简直连猪都不如!”
一旁率先进来的隔壁大婶怒气冲冲的吼着,而一抬头,她就看到**的切尔薇和谢尔逊那副丑态,顿时火气更旺盛了。
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乡村邻里越来越多,大婶赶忙用被子将切尔薇裹得严严实实的,以避免让她再遭受更多的羞辱。而这个本来就支离破碎的家里,此刻正是宣告了碎裂。
那天夜里,谢尔逊的对自己女儿图谋不轨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西城区,而他也彻底从那个受人羡慕的完美伴侣,变成了禽兽不如的混蛋父亲。
好在,那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她也还是清白之躯。
从那天起,西城区的居民们大概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再见到切尔薇的身影。而再见到她时,她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微笑,开始拉着山姆家的山羊帮他牧羊了。
也正是从那时起,大家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个可爱的姑娘哭过了。而她的那个混蛋父亲离开了两个女儿之后依旧每天烂醉如泥,虽然切尔薇依旧十分憎恨这个父亲,但每个月都会将自己打工赚的钱分成三份,一份给收养自己和妹妹的大婶,一份给妹妹买一些零食和玩具,最后留下一部分偷偷寄给那个混蛋父亲。
这样的日子虽然漫长,但她依旧将自己的生活管理的井井有条。
“嗯哼~照这样算的话,到这个月结束,下个月就能给伊芙琳买一直想要玩具熊咯!”
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切尔薇此刻正数着自己这个月打了四份工赚来的钱,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见她开心的将钱放入了床单下面,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
而一旁的伊芙琳此时也已经5岁了,学会了说话和走路跑步的她像一个活泼的猴子一样,整天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呼,还好有大婶每天帮我看着这个小妮子,不然的话每天就照顾她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打工嘛!唔…我记得大婶好像脖子不太好,改天去裁缝铺买一个软的羊绒枕头给她吧~’
她微笑着算着这笔钱的用法,而站在她身旁的伊芙琳则轻轻捏住了切尔薇的裙摆,睁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姐姐~伊芙琳也是大人了!从明天开始伊芙琳也要帮姐姐干活!”
“哈哈~就你呀?”
切尔薇说罢笑着将她轻轻一推, 只见这小丫头便重心不稳的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看来~我们的伊芙琳小姐还差得远呢~”
切尔薇笑着将她抱在怀中,然后轻轻刮了下她秀气的小鼻子,吻在她的额头低声说道:
“伊芙琳有这份心意姐姐就很知足了,不过现在伊芙琳还是太过于弱小啦,当务之急不是帮姐姐干活,而是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帮格林大婶分忧哦!”
她轻抚着妹妹的头,而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而因为她这些年对于相亲邻里之间的帮助和打工时的热情洋溢的态度加之她悲惨的身世,令她的名字越传越远,以至于到最后整个西城区没有人不知道切尔薇·佩西卡亚这个名字。
自然而然的,她也受到了大家的特别关心。
比如,因为知道她有一个年幼的妹妹需要照顾,北城区里牧羊的山姆便会免费送她一些羊奶。而作为回报,她也会帮助山姆去山上放羊。
而除了山姆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她,虽然没人承认,但切尔薇这个懂事的可怜孩子就好像他们的亲生孩子一般令他们十分喜爱。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虽然遭遇过诸多不幸,但在西城区,她却从来没有被人摒弃和憎恶。
没有人不喜欢这个姑娘,西城区的居民都以她为精神标杆,男孩子都希望有一天能娶这样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做自己的妻子。
但,身为他们梦中情人的切尔薇,却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宠爱而变得沾沾自喜,她依旧像对待亲人一般对待大家。而本来还对她心存疑虑的人在长期与这个姑娘接触之后,甚至成了她的头号拥护者。
“你们可以侮辱我们西城区的任何人,但唯独不能侮辱切尔薇·佩西卡亚!”
她,依靠自己赢得了别人的尊重。逐渐获得了大家的支持,后来甚至一度成为了西城区贫民区里穷人的代表,代表着整个贫民区去参加德兰维特的各界政协会议。
并在这些会议上,为贫民们争取到了政府各项福利和保护,而她也成为了西城区当之无愧的传奇人物。被奉为极地中的盛开的鲜花之名,象征着穷人们永不被击垮的意志。
但,鲜艳的花儿会被人所采摘,即使是盛开在极寒之地,也会有无数的慕名者前来采摘这朵求之不易的花儿。
她本可以活在西城区称为永恒的传奇,但却因为这政协会议,葬送了她的一切。
高调为贫民谋取福利的行为无异于是从政府手里抢钱,理所当然会有很多人盯上她,但,年少的她惹到谁,都不该惹到那个被所有人所恐惧的家伙。
那是德兰维特无主之地的帝王,坐拥着无数钱财和各界势力的恐怖存在。——贝斯·特尔·布罗塔卡。
布罗塔卡家族,是人族之中唯一掌握着超位魔法原理的家族,虽然现在还没有人能释放超位魔法,但手握着释放原理的他们却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与人族三大家族齐名的第四大家族。
而贝斯,正是布罗塔卡家族的旁系分支的嫡子。而在当年的血族动乱中,布罗塔卡家族利用高阶魔法打开了战局,斩获了攻陷德兰维特的首功。理所当然,他们这股地下势力的存在也成了德兰维特不可被动摇的一部分。
虽然政府高层早已对贝斯掌管的威特伦滋生不满,但他背后恐怖的家族势力和手下无数的亡命之徒却令这些所谓的执法者敢怒不敢言。
贝斯则很懂这些人的想法,他将大量的金钱用来打点政府各个阶层,使他们的不满被金钱所带来的满足感所替代。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安稳的坐在了地下世界的皇位上。
而切尔薇并不懂这些官官勾结的政治阴谋。
在一次平平无奇的政协大会上,她以强硬额态度在政协会议上指责贝斯拐卖小孩,放高利贷,逼良为娼等一百四十五条违禁的起诉,条条有凭有据,甚至有其孩子的父母用鲜血摁下的手印。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少女的行为感到惊恐和彷徨,因为如果贝斯倒了,那么他们跟贝斯做过的那些丑恶交易都将大白于世,不仅官没得做,甚至会被家族除名!
而面对这样的指控,即使是贝斯,脸上也泛起一丝阴沉的错愕。
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与权势的少女,怎么斗得过有着家族庇护和政府庇佑的贝斯老爷呢?
而此时,引起了贝斯注意的少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然是如履薄冰。
很快,切尔薇就以证据不足恶意诽谤的罪名被关入了德兰维特主城的菲尔监狱之中,在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酷刑之后,那个与宿命抗争的姑娘却始终挺直着腰杆,没有向罪恶低头。
贫民区的居民们听说切尔薇因为帮助他们被关监狱之后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
即使是政府高层和贝斯这样的地下皇帝,他们也没料想到这样一个少女竟然拥有这样的群众基础和声望。
迫于压力,菲尔监狱无罪释放了切尔薇,但她却没因为这次碰壁而有所收敛。
出狱后她开始收集贝斯犯下的罪状,开始收集证据,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将那座如高山一般的黑暗帝国摧毁,但她忘了自己至始至终,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罢了。
可那个坚韧不屈的姑娘偏执的让人抓狂,她似乎非要做这片黑暗王国中的唯一一盏明灯似的。
收集证据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自然是躲不过贝斯的眼线,而在了解到这个女孩的真实想法后,他突然觉得很有趣。
与以往杀伐果断的他不同。这次他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极地之花,能为了这些穷人做到什么程度?又在她经过一系列无畏的挣扎之后甘愿沦为自己的玩物时,她的抉择又会是什么。
于是乎,针对切尔薇的一系列行动开始了…
而针对一个有亲人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她的亲人下手。
不错,正如大家所想的。
他们设计陷害了她的父亲————谢尔逊·佩西卡亚。
那是一个粗糙的计划,甚至漏洞百出。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揭穿那漏洞。
很简单,只是趁着他醉酒神志不清时让他摁下了欠款的借条。
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贝斯的手段,可谁又敢做这个被打的出头鸟呢?
透过眼线们的肆意宣传,她的父亲欠下巨款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她的耳中。而不忍心看着父亲被贝斯折磨的切尔薇再一次找上了那个酒鬼父亲。
那是他们自那件事之后头一次见面,父女俩都湿润着眼眶,相顾却无言。
切尔薇已经不同那时娇小而单薄,此刻的她穿着一件微绿色的长裙,继承了母亲美貌的她正值十七岁便出落得落落大方,身材高挑出众,挺立的胸部书写着女性原始的美。
而她的父亲好像过得并不如她这般好。——乱做一团的头发上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上面沾染了数不清的泥土和虱子,衣服也仿佛摔进了泥坑里似的,沾染着枯黄的泥土。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嘴角的死皮早已经干涸破碎,令人看的触目惊心。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颓废肮脏的仿佛流浪汉一般的中年人,以前却是万千少女迷恋的梦中伴侣呢?
几年来沉迷宿醉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孔武有力的身材,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啤酒肚和永远半吊着的眼皮。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轻风吹拂着门前那颗久久没人照料而枯萎的死树发出[啪嚓啪嚓]的噪音,身为父亲的谢尔逊率先开口了:
“那…那天的事,对不起…”
他将头埋得很低,不敢抬起头来看这个曾经他深深伤害过的女儿。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呢?”
她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暗淡。
“你…你不生气?我…我可是…”
他显得有些焦急,又似乎是兴奋和激动融汇在一起的语无伦次。但回应他的,却是女儿冷静的声音。
“不生气了。如果生气,我就不会每个月寄钱给你了。”
“什…什么…原来是你每个月给我寄钱…我还以为是伊芙琳的亡灵…”
“爸爸!妈妈她已经死了!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
谢尔逊语塞了,他等女儿叫他父亲已经等了整整两年,而两年间女儿的所作所为令他感到骄傲和自豪,那是佩西卡亚的血脉,他的孩子。
但他却不敢承认自己是切尔薇的父亲。因为整个西城区的人都知道当年她的禽兽父亲差点就对她做出了那种事。
也许是为了逃避这一切,他有意无意的将自己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自以为这样做别人就不会认出自己是切尔薇的父亲了。
而看着眼前指责自己的女儿,在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妻子。
“你不懂…不懂…”
他呢喃自语着,叹了口气。
“爸爸,妈妈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闹也闹够了吧?这个家已经成了这样了,难道你还想看着它继续破烂下去吗?!你忘了门口那颗树是你和妈妈一起种下来的吗?你看看它现在已经成什么样了!”
切尔薇的指责仿佛利刃一般贯穿了他的心脏,妻子死去的六年来,自己一直在做什么呢?
喝酒,喝酒,喝酒,喝酒,喝酒,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喝酒的结果又是什么呢?唯一的亲人,也成了畏惧自己的存在。
而在外人眼里看来,自己除了是个废物之外,还兼顾了禽兽和鬼父的名号。
‘一个父亲做到这种程度,真是不如去死。’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但,切尔薇却轻轻拍在了他的背上,对他说道:
“不要再喝酒了,好好努力…我们会好起来的。伊芙琳还小,别让她没了爸爸,好吗?”
他闻言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切尔薇温柔的目光,恍惚间他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与自己相恋时的伊芙琳。
“好…”
他缓缓的答应下来,而听到这里的切尔薇松了口气。
“那明天我就把伊芙琳从格林大婶哪里接回来,然后让卡文大叔帮我们装修一下房子。”
看着切尔薇温柔的笑颜,身为她父亲的谢尔逊才明白自己身为父亲,究竟有多么的失职。
“对不起…对不起…”
他低声啜泣着,年近四十的他竟然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而切尔薇则将父亲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父亲的头,让他得以安心。
“好啦好啦,没事的…切尔薇又不会生气呀~”
她温柔地说着,泪水却悄悄从脸上滑落。望着这个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她清楚为了这场哭泣他已经等了六年…
尽管他曾经差点做出一度难以挽回的事,但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如果憎恨能毁灭这个世界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被毁灭无数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尔逊停止了哭泣。望着天边已经微微暗淡的暮色,她的眼神出现了一抹犹豫。
“…他们说你欠了债,是不是真的?”
切尔薇轻声问道,而被问及的谢尔逊则沉默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父亲,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
“多少钱?”
“十万金币…”
“十…十万?!你怎么可能欠这么多?!”
面对切尔薇惊愕的表情,身为父亲的谢尔逊低着头不说话,但微微发抖的身体似乎在诉说着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看着父亲这幅模样,切尔薇突然想到在这些天搜集贝斯犯案的证据中,也有过类似的案例存在。只见她微微咬着嘴唇,轻声道:
“是贝斯的人强迫你签的,对吗?”
谢尔逊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那是他们这些蛀虫惯用的伎俩。”
而切尔薇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会将触手伸向已经跟自己断绝关系多年的父亲身上。
‘如果这次下手的是爸爸,那下次…’
“糟了!我得赶紧回去保护伊芙琳!”
切尔薇大喊着,激动的神色吓到了一旁的谢尔逊。
“伊芙琳怎么了?!”
“得快点回去,爸爸你先休息,明天的政协会议上我会让这件事有一个交代的!”
切尔薇说着赶忙冲着格林大婶的家里跑去。
虽然在名义上格林大婶是她们家的邻居,但其实在两年前那件事情之后格林大婶便将家搬到了西城区的东南方,与这边大概有个三四百米的距离。至于搬家的原因,一方面,她可能是想尽量减少切尔薇与父亲见面的机会借此来让切尔薇忘掉那夜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她也不想再看见这个整天醉醺醺在晚上大吵大闹影响自己睡眠的家伙了。
而这样的做法在当时是卓有成效的,但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尤其是在与贝斯扯上了关系之后,太远的距离让她感受到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伴随着距离格林大婶的家里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逐渐紧张起来…
不过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遭。
看着坐在门口洗衣服的格林大婶和做在一边抱着玩具熊的伊芙琳,切尔薇松了口气。
“切尔薇小姐,您似乎太紧张了点。”
突然,她的背后传来一道温柔又礼貌的声音。可这对她而言,这难以触碰到的温柔却是如同冰霜般刺骨。
只见切尔薇猛地回过头,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单片圆形目镜一副绅士打扮的家伙。
“初次见面,切尔薇小姐。我是贝斯老爷的管家,提亚斯。”
管家对她鞠了一个躬,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淡雅的微笑。
而切尔薇看着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敌意的家伙,心里的紧张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我跟贝斯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请您回去吧。顺便告诉您的主人,明天的政协会议上,我会起诉他设计陷害我父亲的事!”
听到切尔薇的话,管家并没有生气。
只见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既然您没有谈判的意思,我也不会勉强您。但您觉得…为什么贝斯老爷是没有直接对您的妹妹下手呢?”
听到管家的话,切尔薇的身体猛的一颤。而看到切尔薇的表情,管家继续说道:
“这十万的欠款自然是一个误会,但也可能不是误会…这一切都取决于您的决定,另外…如果贫民区有什么儿童走失,恐怕政府也不会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吧?毕竟现在亡命之徒那么多,随便花点钱,他们可能就会不要命的做这些事。”
管家说着微微顿了顿,继而说道:
“但,就是不知道小孩子的生命和那些亡命之徒比起来,哪个比较重呢?”
不知为何,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管家,她却比看着那些手里提着刀的歹徒还要感到战栗。
切尔薇身体忍不住的发抖着,谁都知道妹妹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而为了妹妹,她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们想怎么样?”
切尔薇气的浑身颤抖,但眼前这个没任何情绪波动的男人仿佛一座大山一般,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贝斯老爷只想让你取消对他的指控。”
“不可能!”
管家话还没说完,切尔薇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搜集贝斯作恶的证据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让即将要成功的她放弃对贝斯的起诉,这简直不可能!
“那么也就是说在妹妹和这些与您不相干的人之间,您选择了后者?”
管家依旧平淡的说着,而本来满腔热血的切尔薇却在此刻犹豫了…
“这才对嘛,我想贝斯老爷也不愿意对您可爱的妹妹出手。毕竟她还很天真可爱,不是吗?”
管家说着目光落到了待在格林大婶身旁的伊芙琳身上。
强大的心理压力让切尔薇无法去抉择自己应该做什么,但身为姐姐的她,本能会将自己的妹妹保护在身后。
“答应我,不对我的家人出手…我同意撤销对贝斯的指控…”
她低声说着,整个人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底气。
“放心吧,只要阁下在明天的大会上撤销指控,我们自然会遵守诺言。”
管家说罢,转过身便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却袭上了切尔薇心头。
她转过身子看着格林大婶和伊芙琳,一股目眩的感觉令她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
看到她的异样,格林大婶赶忙丢下正在洗的衣服跑了过来。
而在不远处,管家正利用洞察魔法观察着这一切。只见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即便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
一夜无话,切尔薇彻夜未眠。
窗外的阳光夹杂着清晨的冷冽的微风通过窗口打在了她单薄的身躯上,令她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该出发了,从西城区到市中心需要乘坐龙车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再加上一段步行进入开会的大厅,需要的时间总计约一个钟头左右。
看着床上熟睡的伊芙琳,切尔薇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只见她低头吻在伊芙琳的额头,随即便推开了门悄悄的离开了。
只是今天,门外却有一位不速之客。——贝斯的管家。
“你来这里干什么?!”
切尔薇冷冷的问道。
“您愿意和贝斯老爷合作,那我们就是朋友。出于好意,自然是接您去参加会议。”
管家微笑着说道,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意外的令她不寒而栗。
“不需要。”
她一把推开了管家伸向她的手,随即自顾自的离开了。
管家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记住贝斯老爷交代的,不要伤害她的妹妹。”
只听他不知对谁说这话,随后驱着龙车前往了威特伦。
随后在格林大婶的家里传来了女孩的惊叫声和大婶诧异的声音…
而离开了家里的切尔薇自然不清楚之后发生的一切,她现在心里乱做一团,根本不知道该以哪种姿态去面对对她托付了希望的人们。
‘我这算什么代表…’
她心里仿佛被针扎一般刺痛着,年仅十七岁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一上午的时间在她昏昏沉沉之中就过去了,她不记得自己在政协大会上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灵魂深处的自责却在撕裂着她的理智和精神。
她早已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坐上了龙车,而当她伫立在格林大婶家的门外时,她才回过神来,但取而代之的并不是所谓的释怀,而是一股深入灵魂深处的绝望感…
血,满地的鲜血…
格林大婶有两个孩子,她和她的丈夫与两个孩子的尸体躺在了庭院的石板上,猩红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昏厥的气味中夹杂着的是令人崩溃的绝望感…
“伊芙琳…伊芙琳?!伊芙琳你在哪!!”
她发了疯似的大吼着,在这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地方寻找着伊芙琳的影子…
但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放心吧,她不在这里。”
切尔薇闻言回过头来,对着那个家伙吼道:
“你这个混蛋!!你答应我不对他们动手!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骗子!”
切尔薇嘶吼着冲向了管家,但管家只是挥了挥手,她的身前仿佛出现了如同空气墙一般的东西令她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而管家的表现出的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切尔薇小姐,希望您冷静一些。我们不是已经履行了诺言了吗?”
“放屁!你们这些混蛋都是骗子!!骗子!!”
看着疯狂的切尔薇,管家依旧没什么变化。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他,切尔薇怒吼道: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为什么…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你们还可以笑出来?!格林大婶有惹到你们吗?!你们凭什么杀她们一家!”
她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家伙撕成碎片,但她却连上前一步,都做不到。
望着脸上挂着泪水的切尔薇,管家缓缓说道:
“贝斯老爷只是想请您的妹妹去威特伦玩而已,并没有打算伤害她。但是这些低等人却阻挠了我们威特伦的工作人员执行公务,所以对他们进行了一些警告。不过好像…下手重了些。对此我们很抱歉。”
管家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伊芙琳嬉笑的声音…
而切尔薇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一瞬间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看着昏厥的切尔薇,管家将她接住然后将她抱起,看着门外的伊芙琳,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伊芙琳,叔叔的家里好玩吗?”
“好玩!”
伊芙琳天真的说着,清澈的眼睛诉说着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而管家闻言则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随后问道:
“好玩的话,下次叔叔还接你去玩,好不好呀?”
“好啊!不过下次我想和姐姐一起去!”
管家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伊芙琳想不想自己的爸爸呀?”
“嗯…”
“那今天叔叔带你和姐姐去找爸爸,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咯。”
管家说着,牵着伊芙琳的手缓缓的往谢尔逊的住所走去。
看着躺在他怀中的切尔薇,管家的神情有一抹微微的变化,但随即还是变成了那副微笑的扑克脸。
而听了女儿话的谢尔逊因为不再饮酒,他脸上的面色也不如往日里那般惨白了。
正当他在房间里躺着从哪里找十万金币时,门外却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谢尔逊先生,在家吗?”
谢尔逊闻言缓缓从房间里探出头却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家伙怀中抱着自己的女儿:
“啊…你找谁?嗯…切尔薇?!”
“爸爸~!”
正当他疑惑之际,突然从男人的身后跳出来了一只可爱的伊芙琳。
“啊…伊芙琳…”
上次看见伊芙琳还是她四岁的时候,而现在她已经六岁了…
父亲老泪纵横的将女儿揽入了自己怀中,而管家则趁着父女俩见面的机会将切尔薇放到了房间里的床上。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讲了,谢尔逊先生。”
“嗯?”
谢尔逊微微一愣,但看着这个与贫民区格格不入的家伙,他心里的疑惑逐渐衍生成了不详的预感。
“贝斯老爷很欣赏您女儿的才华,希望您能让她来我们威特伦工作。”
“贝…贝斯?!威特伦、?你们做梦!”
谢尔逊怒气冲冲的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但后者只是微笑着将一张契约书丢到了他的面前。那张契约书,正是他签下的十万金币的欠款书…
“根据条约书上显示,如果您在今天十九点前拿不出十万金币,那么您的两个女儿就归我们威特伦所有了。噢对,您现在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去筹钱。”
管家说罢,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看的谢尔逊头皮发麻。
“你们这是抢劫!抢劫!!我要去德兰维特告你们!”
“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去起诉我们。合约的事情,贝斯老爷宽宏大量,并不打算深究这一切。因为念在你是初犯的关系,所以打算给您一次机会。”
管家说着,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阴沉。
“现在您只需要交出切尔薇小姐,那么您不仅不会失去伊芙琳,还能获得一千金币的支票。当然,这份协议也会被销毁…”
一千金币,那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额,一百枚金币就可以在威特伦挑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奴做老婆,五百枚金币,就可以在最繁华的北城区买一幢大房子…而一千枚金币,足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考虑一下,这是笔不亏的买卖。是拿了一千金币交出切尔薇小姐,还是一分钱都得不到丢掉两个女儿?相信这笔买卖您不会选错的。”
“我…我是不会把切尔薇交给你们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谢尔逊怒吼着,将桌上那张金色的一千金币支票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了管家的脸上。
管家也不恼火,只是将它铺开碾平,望着手上的表,轻声道:
“还有两分钟。”
谢尔逊紧紧地注视着管家,对方却是微笑着望着他。
沉寂,无言…
“还有一分钟。”
“我答应你。”
正在这时,屋子里晕厥的切尔薇突然醒来了。
只见她对着管家说着,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令她看起来缺少了往日的几分灵气,反而是显得憔悴不堪。
“不…不行!切尔薇你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爸爸…我们斗不过贝斯的…放弃吧…格林大婶已经死了…”
嗡…
谢尔逊只觉得大脑里一片嗡鸣,想说什么,却没了底气…
“什…什么…”
“没事的…答应我,爸爸…拿着这一千金币,好好照顾伊芙琳。”
看着女儿,谢尔逊内心的各种感情在一瞬间突然迸发。
只见他发了疯一般大喊着,那是一个父亲绝望的呻吟,一个将自己女儿亲手推向火坑的决绝和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交织而成的绝望。
看着这对父女,管家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张契约撕成了碎片。
“那么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令媛。”
话毕,他正要离开,却看到门外注意到这里异样的邻居们早都围满了这个狭小的出口,看着即将出来的管家,没有一个人有让开的意思。
“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但不代表我不使用。明白吗?”
管家轻声说着。
面对这些低等人,对他而言这些人连一群猪的价值都不如。
管家一挥手,无数人便顺着他挥手的方向被他推飞数十米。
但很快,这些人便补足了缺口…
“希望您能劝导这些人不要去送死,切尔薇小姐。”
管家低声说着,而切尔薇则缓缓的站起身子,微笑着对大家说道:
“大家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让他走吧。不要再有无辜的人为了我而受伤了。”
她的话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而这些人也因为她的话而缓缓地让开了一个缺口。
管家见状微微一笑,便缓缓地从这里离开了。
他走后,西城区的居民们全部都涌入了庭院中。
有的人指责谢尔逊不是人,竟然卖自己的女儿,有的人则说切尔薇不要为了这个混蛋父亲而送掉自己的命。
大家不明真相,却都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一边,切尔薇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谢谢…最后关头,大家还肯站在我这边…谢谢…’
而看着这些待她如亲女儿一般的家人们,切尔薇微笑着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我的父亲没有关系。明天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而做傻事,好吗?”
“这不是傻事切尔薇!你应该知道威特伦是什么地方…你会被…”
“对啊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替你帮忙,你别怕,我们人多…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霎时,群情激昂。
但,切尔薇打破了众人高涨的士气,脸上微笑的表情也凝固了几分,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变成了痛苦…
“求求大家了…不要再为了我白白送命了,好吗?切尔薇没有奢求过大家什么,但唯独这次,我求大家不要替我白白送命…可以吗?”
她痛苦的声音映衬着薄薄的月色显得那么凄婉可怜,令人心碎…
大家都不想这个可爱的少女就这样离她们而去。是啊,谁又能想到那么善良如天使一般的女孩,会有这样的结局呢?
他们只是西城区贫民区的一个下等人,被别人践踏,看不起,只有抱在一起,才显得有那么几分人的样子。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是切尔薇伸出援手从政府那里申请了扶贫基金,才让他们得以解决温饱。在她任职的一年中,她又帮助大家解决一些问题,本来有一个妹妹要养的她,还要从每日打工的钱里抽出一些去帮助那些没有办法吃上饭的人。
她是那么善良,却是这么不幸。命运似乎就是偏偏要让她死,但,她却一次又一次将被命运扼住的咽喉挣脱。
只是这次,她似乎真的躲不过了…
她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西城区,但西城区直到最后,都没办法护她周全。
望着天真可爱的伊芙琳,她将自己和他的合照放到了伊芙琳手上,轻声道:
“对不起喔!本来说好明天带你去市中心的游乐园的,看来只能改天啦~”
切尔薇微笑着吻在妹妹的额头,温柔的双眸中滑下一丝不甘的泪花。
那被人们称为极地之花的女孩,终究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
而她的宿命,也正如极地中的花朵一般,顽强,美丽,却终究躲不过风雪的侵蚀,最后孤零零的凋落。
…
切尔薇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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